第一次看海，是1990年夏天德国的北海，那时刚到德国没有多久，好像天上掉馅饼，德国房东提出带我去免费度假，是北海SYLT岛，房东当过兵参加过二战，会经常和我讲德国坦克如何神勇，经常和美国坦克以一抵十的那种，战争中受了伤，所以走路一瘸一拐。他对中国了解就是毛泽东和李小龙。同行的还有一个原东德过来的小伙。虽然当时东西德合并了好像一家人了，但是西德人还是普遍看不起东德来的人，好像上海人看不起苏北人，称他们是乡下人一样。特别是西德人还要为这个统一支付每个月工资扣3%的统一税。没有想到N年之后，东德来的默克尔做了德国的总理。
德国的天气不是太好，阴天多，有阳光的时候少，所以只要夏天有阳光的日子，大家都喜欢脱光了躺在沙滩或者草地上晒太阳，让自己的皮肤变成健康的古铜色。在德国炫富不是他抽什么牌子的烟，开什么样的车，而是古铜色的皮肤。所以他们永远也理解不了中国人在太阳底下为什么要打伞。那不就是浪费财富吗？
在SYLT的沙滩上，我也学着德国人脱了衣服，开始享受阳光起来。悲剧的是当时我还不知道防嗮霜为何物。第二天开始背上腿上的皮开始发红发痛，第三天开始脱皮，撕着脱落的皮肤，感觉有点快感。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。不过开始知道，我不管怎么晒也晒不成古铜色，只会越晒越黑。
那个夏天，世界杯正在进行中，决赛是德国对阿根廷，我第一次在酒吧里领略了德国人对足球的狂热。德国队战胜马拉多纳带领的阿根廷队之后，整个小岛都沸腾了，酒吧酒水免单，满岛是此起彼伏的烟花，汽车喇叭的长鸣，国歌声起伏，陌生人之间的拥抱，当然也有德国美女来抱我，不过被房东拉开，说不能让那些德国女人占便宜了，不过我当时好想被人占便宜。那晚是德国人的不眠之夜。问房东为什么德国人这么喜欢足球？他回答，足球比赛就是和平年代的战争啊，我们这次赢得了这次战争的胜利，虽然二战败了。